不一会儿班长端回来一盆热水,他被我紧张兮兮的样子逗乐了:“战友,一看你这个体型,一闻这个味儿,我就知道你是甘孜的,在家里干活比较多吧!等下洗个澡,睡个好觉。”
第一个离家的夜晚,没有牛叫与蛙鸣,我却睡得格外香甜。
然而灾难的生活还是开始了。来到部队好几天,大家都好像躲着我似的,没有一个人愿意成为我的朋友。这里的生活训练苦、节奏快、压力大,只有使用手机时我才会开心,那个小小的窗口通往千里之外的阿佳(藏语姐姐),只有她能理解我。
“他身上的味道好重,我听说有的地方的人半年才洗一次澡。”“那袜子真是绝了,跟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样。”“嘘,别说了,你们没闻到味儿吗?”战友们的背后议论使我特别难过,他们怎么能理解一个放牛娃的苦楚呢?
我从小身子骨结实,看起来胖乎乎的,倘若你用手一摸,便知道我这身肉又紧又实。入营一周后,新兵连对我们“摸底”。班长一边揉着我的胳膊一边说:“我看好你,好好投!”我握着手榴弹,想起这些日子的不如意,一股牛劲就上来了,“呼”的一声那个铁疙瘩飞出去50多米。
所有人都震惊了。班长的眼神里,一半是喜悦,一半是忧伤。